【杨戬中心】柏舟

【杨戬中心】柏舟

²  小短片，大概是戬婵亲情向。

²  OOC大概有，我尽量控制。

²  本篇三妹参考宝前。

²  能接受的就继续看吧。

²  温馨无虐。

草长莺飞二月天，人间的冷暖四季对神仙来说，向来无什么影响，是冷是暖，无从体会。但杨戬不一样，他是肉身成圣，即使有着强大的神力，也依旧保留着作为人的一部分，感受着人间冷暖。

杨戬坐在灌口杨府的院子里头，煮茶。夜色偏浓，院子里空荡荡的，只有暖色的灯光将杨戬整个人包裹住，他闭上眼，在熟悉的光影里回忆久远前在这同样光影里的一家人。温和有礼的丈夫、贤淑端庄的妻子、憨厚的长子，娇俏的幼女，还有……顽皮的次子，所有画面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，杨戬睁开眼，眼前仍是空荡的庭院。他在暖色的灯光里抬头，物转星移，月是当年明月，只是少了旧时人。

哮天犬化了原形犬身，依偎在他腿边打盹。自从新天条整理完毕，一切步入正轨后，他就辞去司法天神一职把从前搬上天的杨府又搬回灌江口，安心的过起了养老的日子。有时候他也会想这杨府是不是太冷清了，少有故人拜访。

即使误会解开，曾经的那些背叛与伤害也无法抹去，梅山几兄弟到底是与他有了隔阂，并不常来灌江口，哪吒倒是愿意同他叙旧，左右他向来孩子性，杨戬与他相交多年也能体谅他，只是他在天庭还有职务，天天往人间跑也不是个事。杨戬伸手摸了摸哮天犬贴在他腿边的脑袋，摇头苦笑，他自己心里跟块明镜似的，其他人倒也罢了，自己最想见的，还是三妹，只是关了她十几年，终究是对不住她，从沉香婚礼上回来后他便没主动去看她，一是分离她一家人这么多年，不好去打扰她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；再则就是杨戬自己心里迈不过去那个坎。

他就坐在那里，案几上的茶沸了又凉，他就这样静坐，风吹过他的衣摆，岁月淌过他的发丝。哮天犬早已醒来，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，不愿惊扰了他。他也就这样一直静坐，夜色退去，天光泛白。杨戬眨了眨眼睛，眼前一片迷蒙的雾气，许是夜露沾湿了眼睫。这时候一双手自背后伸过来，温柔的环住他的肩膀。紧接着一个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上，杨戬感觉得到，杨婵的额头抵在他肩上，支开一个小小的角度。闷闷的声音自背后传来：“你总不来看我，二哥……我只能来找你了。”她约莫是哭了，却又不想让眼泪滴到他衣服上被他知晓。

杨戬转身抱住她，像从前那般抚摸着妹妹的发丝，轻言细语的安慰她，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。杨婵像幼时那般扑在他怀里，却不会像当年那样哭的放肆，只静静地落泪。杨戬叹息一声：“多大人了，还像小姑娘似的哭鼻子。”杨婵接下他的话头：“在二哥这里，我永远都是那个会哭鼻子的小姑娘。”杨婵拭去脸上的泪痕，敛袖在他旁侧坐好。她直视着杨戬的双眼：“因为我的二哥，他从不管我多大年岁，永远关心我、爱护我，在他的面前，我不是华岳圣母，也不是神仙，只是他的妹妹。”杨戬听她一番话，似有一股暖流化在心田里。他张了张嘴，半天才吐出一句：“你长大了。”杨婵也看着他，虽然眼眶还有些红，眼神却是温柔坚定：“我早就长大了，只是二哥的心里不愿我长大罢了。”

杨婵看见他发尾潮晕晕的，挽住他胳膊拉他起身：“二哥，你头发都湿了，让我帮你打理一下吧。”杨戬本想说用法力蒸一下就好了，对上杨婵望向他的双眼时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，只低低的应了一声好。他向来无法拒绝她，除了几十年前的华山……杨婵似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，挽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。

温热的水浇过头皮，顺着卷曲的发流下，杨婵伸手帮他打湿头发，又取过胰子过来细细抹过他头发，杨婵执着瓢子浇水，杨戬自己把发间的细沫搓揉干净。帮哥哥洗头的经历，杨婵除了这次，却是从未有过的。

杨戬难得抛掉冰冷的外壳，和杨婵两人就像一对普通的兄妹一样闲话家常。他坐在廊下的栏杆上，由着杨婵去折腾他那一头卷发。杨婵站在他身后，握着木梳替他梳头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，她摸着手下的发丝，入手凉凉的，虽然看上去冷硬的很，却很柔软。正如杨戬这个人，冷硬的外表下是一颗柔软的心。她替他束好发，细致的把零星的白发藏进黑发里。杨婵从背后拥住他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：“二哥，你有白头发了。”杨戬抬手捏了捏她手掌，示意她安心：“我都三千多岁了，长白头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，无碍的。”杨婵反握住他的手，权当没听见他的话，只就着从背后抱住他的姿势，双手交叉虚虚的环住他脖颈问他：“二哥心里，真的清楚婵儿想要的是什么吗？”

杨戬闻言抬头，正对上挂在檐下的风铃，稀稀落落挂着两片玉石。一片是他，一片是三妹。从五人团聚到二人相依，三千年的岁月里，只有他们兄妹二人，相互依靠。杨戬垂下眼：“我……知道，一直都知道你想要的不过是阖家团聚。”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，对他们而言，却是永世难盼。杨婵的声音自背后传来：“二哥，过去了。都过去了，所有不开心，不愉快的都过去了。从今往后，我们一家人团聚好吗，就像从前一样，带着哮天犬。”杨戬想了想，把快出口的那个名字吞了回去：“你已经成家了，总要顾一下刘……沉香他们。”杨婵对他这借口早有准备：“彦昌是凡人，我与他有这一世姻缘，也只有这一世几十年的缘分。过了这一世几十年，便也没了。至于沉香，就像你说的，他长大了，有自己的家庭，小玉会陪着他，他们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，再没有人会阻碍他们。”杨婵这样说，杨戬也没有理由不让他留下来。“二哥，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吗？杨婵永远是杨家的女儿，无论何时，杨婵都可以回家。少了你，又怎么能算是阖家团聚。”

杨戬阖上双目不在说话，默许了杨婵的话，他比谁都想留下杨婵。杨婵也不说话，岁月无声的流淌过，但他们兄妹二人之间，其实从未变过。

我心匪石，不可转也；我心匪席，不可卷也。岁月长情，他们之间的感情，即使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有了隔阂，但跟过往的几千年，以后的几千年比起来，又算得了什么呢？